“小姐，你昨日是不是做了什么？公子他早上起来脸色不对。”这次我给老李开了门，让他端着薏仁粥进来。
我摸着脸，茫然道：“不曾啊，恐怕是醉后头疼吧，我也有这个毛病。”我揉了揉眉心，也似头疼的模样。
“哦，是了，我光顾着给公子脱.衣睡觉，没吩咐厨房做醒酒汤。昨夜曾葉小姐也一身酒气。现在做也是不迟了，我这就叫厨房去，”老李走出几步，狠狠拍自己的额头，“瞧我这记性，忘了给你带话。公子说了，开茶馆的事有着落了。在城中，给你看好了一间铺子。”
我惊喜不已，笑容真切了些：“那就麻烦你们了，只是看好，未付租金吧？这点钱我是有的，可不能再让公子出了。再说叨扰了几日，我还得给李叔买些东西，才算懂礼。”
“唉，这倒不必。公子的客人，就是我的客人，”老李跟我说话时越来越肯掏心窝子，也是体己，“还得请小姐多担待呢，下人不懂事，翻动了你的东西。我已训教过了，德秀庄上下，都打了手心子，罚了活儿。”
老李几句话，就把翻我东西的时候撇了过去，仿佛这事真是丫鬟做主的。我不由内心冷笑，但该有的体面不能少：“下人而已，别跟他们计较。”怪不得早上起来，德秀庄的丫鬟都避着我，把手背在身后。我到水井旁漱口时，他们都不敢站在我边上。
“还没盘下来了，公子说先让你去看看喜不喜欢。他打早上就出门了，早膳说不在这吃。”
这下我便放心了。要是已然被安了铺子，我就不好放开手脚。我的四沐茶馆，只按自己的心意来。
“择日不如撞日，我用完粥就去瞧瞧吧，叫上我那两个伙伴。”他们这几日可谓是被后厨喂着肚子都圆了一圈呢。本来到京城还担心难以生存，如今看过得有模有样，倒像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了。不过我也知道，这功劳离不开柳玉和老李。因此即使真的老李防过我，我仍是要装作不知道，配合他演戏。
过去如何就不论了，只看今朝，我眯着眼睛，道：“李掌柜，再过阵子，你就得叫我曾掌柜了。”我不是小姐，也不愿当小姐。我没有不沾阳春水的十指，只有一颗愚钝的经营之心。
老李为我添茶，眸中多了几分钦佩：“小姐的茶极妙，该是好商机。若是做的好啊，这京城的商道怕是都要改口换面咯。”
“李叔谬言了，阿葉没有这样高远的志向。只想把茶中故事，说给喝酒的人听罢了，”老李虽事事以柳玉为主，但在小事却可以反过来左右柳玉的决断，于是我同他讲，“城中的小贩，卖胭脂时都要提两句公子的名讳，扩大其中商机。所以我想，四沐茶馆的牌匾若是能叫公子来提，岂不是顷刻门庭若市，茶客来往不绝?”
老李听后，先是惊讶，后是赞叹：“此法极妙。提几个字罢了，等公子回来我便给他说。这牌匾的事，包在老李身上。”
我喝完薏仁粥，一边用手帕擦嘴一边暗想。这样跟老李各取所需的生活，也是极好的。将来那牌匾不用了，我也会留着他。我看重的不是无穷的商机，只是想要他的字罢了。
他会替我写信，却不会为我写信。
我晓得的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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